春天，我将一把牵牛花籽播入阳台上花盆的土里。

花盆是长方型的，扁平的盆上刻着精致的山水图画。花盆约两寸厚，里面装不下多少土。这种花盆，不适合种木本的花木，但因为是第一次种牵牛花，也不知道是否适合种牵牛花。

种子播入土里之后，隔一二天浇一点水，期待着绿色的新生命破土而出。

有一天早晨，隐约看到土里有一些绿芽出现了，仔细确认之后，心里有一种充满希望的喜悦。由于撒的种子比较多，盆里布满了小苗。几天时间，小苗就渐渐长高了，细细的茎干，顶着小叶子，一寸二寸三寸地往上顶，充满绿色的生机活力。

牵牛花是草本花，细细的茎干长到约一尺高时，就支撑不住，开始东倒西歪、相互扶持了。

我没有种过牵牛花，不知它会长成什么样子，但听说过牵牛花是攀藤向上的，就在阳台两扇窗的把手上系了一条横向的绳子，又在这条绳子上各系了一条向下垂直的绳子，与牵牛花的茎干相连，希望牵牛花能顺着绳子向上攀，攀上那条横向的绳子。然后它会长成什么样子，我就缺乏想象了。

开始，我试着把牵牛花茎干与绳子缠在一起，或将够得着横向绳子的茎干搭在绳子上，但牵牛花对异物好像有排斥，搭上不不久就脱开了。

到第二天早上，发现有几株茎干已经与绳子缠在了一起，并开始向上攀升。几天以后，有几株花茎与一条绳子相互缠绕，并借着绳子的依托，相互缠在一起。最终，牵牛花终于分成了两大股，向阳日照较多一面的那条绳子上，缠的花茎多一些，形成了较大的一股。还有几株就近缠上了另一条绳子，形成了一股。

有了与绳子和茎干之间的相互缠绕，牵牛花稳住了阵脚，向上生长显得更有依托和力量。花茎长高增多，绿色的叶子也长大了，每天都会有新变化。它们以横向的绳子为依托和平台，不断向上向周边伸展，甚至能贴着玻璃向上生长，逐渐变成了一盆很有生机的植物，大有把整个窗子都布满的气势。

夏天将临时，花茎上长出了一个个小小的花蕾，象一把把小小的没有撑开的伞，令人充满美好的想象：开放的牵牛花会是什么样的呢？

又是一个早晨，我来到阳台上，惊喜地发现牵牛花开放了，小小的花伞撑开了，但张开得不大，像一只只小喇叭。花有的是淡淡的紫红色，有的是淡淡的紫白色，只是体形太小，在绿叶中并不显眼。

开始几天，只开出了几朵花，后来就越开越多，花的体形仍都是小小的。花虽然不起眼，但都自顾自地开放着，似乎在展示着自己的生命，完成着某种使命。

花在炎热的夏天里开放着，给阳台带来绿意和美感。但每一朵花开放的时间都不长，几天以后，花伞就收了起来。

又过了几天，收拢的花伞下部，开始长出圆圆的小包。我猜想，小包里面应该是花籽。圆圆的小包从小到大，颜色也由青绿色逐渐变成淡褚赫色。

当秋风吹起，秋天降临时，许多牵牛花逐渐结出了样子象小圆包的果子，这应该是它的果实吧。秋天是收获的季节，牵牛花的果实就是花朵凋谢后结出的籽，蕴育的是来年的生机勃勃。

暮秋时分，牵牛花的叶子渐渐变黄枯萎，花茎也开始变成赫色瘦硬的枯藤。

冬天来了，牵牛花的叶子在寒风中已基本落尽，干枯瘦硬的花茎坚守着自己最后的生命，使人联想到西湖里的残荷，有一种凄冷的让人心生敬意的美感。

什么时候收拾牵牛花籽，以待明年将它播入泥土中？看着牵牛花生命将尽的枯藤，回想它春夏之时蓬勃生长开花的样子，我有些伤感，想起了那句老话：人生一世，草木一秋。

好在结出的牵牛花籽，来年会带来一个它生命蓬勃开放的春天。